【三日鹤】死にたい鶴と死ねない月(7)

这种脑洞,其实把他用文字表现出来的时候,有点耻(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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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晚上,最终三日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

他让鹤丸躺了回去,替他盖上了被子,又将敞开的木窗合了起来。

虽然月光被阻断在了窗外让鹤丸略感遗憾,但他也没有阻止,只是看着三日月一步步离开他的房间。

就在以为他会就这么离开的时候,三日月停在门口,突然回过了头。

「审神者会生气的哦。」

没有了月光,三日月的表情有点模糊,似乎是平常的那个微笑。

对于三日月的回避,鹤丸完全没有要深究的意思,就好像那个问题完全与他无关一样。

「哈,三日月宗近都怕审神者吗。」

他躺在床上笑了声,语气中尽显自己对此事的意外。

「那可是相当可怕的啊,审神者生气的样子。」

在暗处的三日月摇了摇头,大概是略带苦恼的样子,看来就算是传说中的天下五剑,审神者也不打算给特别优待的样子。

「啊啊我知道,那真是不愿回忆起的经历啊。」

「哈哈哈毕竟鹤是体验过最多次的。」

这么说着,三日月拉开了拉门,一丝夜风乘机溜了进来,吹动着挂在房门边的羽织,羽织上的锁链响起了好似风铃的声响。

「那么我告辞了。」

「啊啊,晚安,三日月。」

「晚安。」

三日月又朝着屋内鹤丸的位置瞟了一眼,才终于踏出房间,拉上了房门。

 

「相像…吗。」

三日月不愿意去这样想。

鹤丸便是鹤丸,没有这一把那一把之分,没有什么他们之间相似点或不同点。

但最近三日月却发现跟鹤丸在一起的时候,他总是会不经意的想起最初的那个,会忍不住将他们两人做比较。他跟这次的鹤丸一样敏感,总是能说中问题的核心,也很擅长看穿别人的心思,早早的独自明白却不愿多说半句。

还有,对他很宽容。

并非其他人有什么不如的地方,而是他们俩是最相似的。

独自踱步在深夜的长廊,三日月仰头看去,发现刚才还明亮万分的圆月,此时又藏入了密云之中。

三日月想,这段无意义的命运恐怕直到本丸的消失的那天都不会结束。

鹤丸自然也早就明白了这件事。

可是两人却都不愿放弃。

选了个不太招风的位置,三日月面朝着庭院坐了下来。

虽说刀剑的身体对温度的改变不太敏感,但自鹤丸重伤昏迷以来,几日内本丸迅速下降的气温,在深夜确实还是有几分寒冷。

回忆着鹤丸最后那个问题的表情,三日月靠着廊柱,渐渐合上了眼睛。

「又到了下雪的时节了啊。」

他低声默念着。

 

三日月久违的做了过去的梦。

那也是个下雪的季节,记得不知是否又是审神者的一时兴起,本丸下了两天的大雪,庭院内的各个角落都积起了大片的厚雪,因为是拥有了人形以来第一次的下雪天,所以短刀们都异常的兴奋,只要一有时间,总会集中在庭院的各处玩耍。

若是平时的话,鹤丸也一定在其中。

但正是下雪的那天,练度不低的鹤丸,却意外的受了几乎能导致碎刀的重伤。

「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,鹤。」

听到三日月少有的责问的口气,鹤丸笑着转过了身。

「怎么了三日月,怕我死了吗。」

雪中的鹤丸没有打伞,他站在那棵此时仅剩下树干的大樱树下,任由白色的雪花飘落在他的身上,白的彻底的他已经让人无法分清哪部份是他,哪部份又是雪覆盖上去的,甚至连那双最醒目的金瞳,也因半边也被苍白的绷带缠绕而欠缺了光泽。

在三日月看来,他好像随时都会在这片大雪中消失一样。

「别拿这种事开玩笑。」

确实是少见的,三日月的表情是与往常无法比较的严肃,他那双细长的,平时总是微微下弯的眼睛,此时流露着不容人反抗的威严。

三日月生气了。

鹤丸收起了笑容。

「抱歉。」

他这么说道,接过了三日月递来的羽织。

「为什么拒绝审神者的治疗。」

「嗯?那个嗖的一下就能好的?嗯……怎么说呢。」拍掉肩膀的残雪,鹤丸将羽织披在了身上,上面还残留着些微三日月的体温。「虽然很有趣,但似乎不太适合我的样子。」

他抓了抓自己脑后的碎发,露出了个有些狼狈的笑容,「好像身体会变得不属于自已一样。」

「也罢。」

三日月叹出一口气,鹤丸不愿意被控制,哪怕这个人是三日月,所以如果他已经做出了退让,自己也只有接受这样的妥协。

「这次你太乱来了。」

与鹤丸一起站到树下,三日月替他拍去了几乎与银白色的头发混在一起的积雪,将他拉入了自己的伞下。

但鹤丸却拒绝了他的好意,又一次跳入了大雪中。

「呐三日月,你是审神者的近侍,一定知道不少事吧。」

「你想问什么。」

「没事没事,只是有件事想确认下而已。」鹤丸站在三日月的对面,直到确定三日月确实在看着他了,他才继续说下去。

「你一定知道的吧。碎了的刀,依旧会回到本丸内,对吧。打个比方的话,如果这次我死了,不久后,一把全新的鹤丸国永就会出现在本丸吧。」

这里的鹤丸突然有些飘忽不清,看不清他的表情,也听不到他说的话,三日月想,或许是记忆在这里有些混乱的关系吧。

虽然想整理下记忆,但却已经没有这个时间了。

三日月醒了过来。

庭院的景色跟睡前没有很大区别,天也完全没有要亮的意思,看来他只是在这里打了个小盹而已。

三日月站了起来,望向了鹤丸房间的方向。

那边也依旧是漆黑一片,而鹤丸的气息也好好的在那个房间里。

梦的最后,模糊不清的鹤丸在不断的朝着他说着什么,可是对话的内容三日月却怎么也想不起,记得的只有那天的最后,鹤丸在他面前哭的样子,还有从左眼的绷带里,渗出的浅粉色的印迹。

对附丧神来说是不存在失忆这回事的,所以如果忘记了什么,那就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造成的。

只是关于这个原因,他却毫无头绪。

三日月回到了自己房里,

反正今晚估计是睡不着了,所以他索性拿出了纸笔,将刚才的梦完完整整的记录了下来。

包括梦里没提到的部分。

他记得鹤丸说过,他是不会死在战场上的。

所以那之后,他在战场上的表现比过去更加夸张。

他还记得,最初跟他提起他们本质的也是鹤丸。

战场上,他一身血红,宛如即将离去的仙鹤,笑着说,「三日月我们是同类啊。」

「我们都同样的在追求死亡啊。」

还有那个,好像也是下雪的那天留下的话。

三日月思索了会,在纸上写下。

「我就要死了三日月,你会帮我吗。」

那天他回答了会,所以就这样到了现在。

停下笔,三日月从身后的书架里,翻出了一本笔记。

上面也仅有一些只字片语而已,不过那已经足够了。

关于死亡会传染的这个话题,他与审神者,与鹤丸都聊起过。对原本就在境界线上徘徊着的刀剑们而言,死亡的实感对他们的影响是巨大的,所以审神者就将这种现象比喻为死亡的瘟疫,决不能让它在本丸内爆发。

可是有一种刀,他即使活着,也可能会传播这种现象。

三日月的视线停留在他的名字上。

鹤丸国永。

细长的手指从字的旁边滑落,嘴里默默念到。

「时间不多了。」

 

 

最初的那个开始恶化,是在那次意外的重伤之后。

轻松砍断敌人的刀,透过敌人正在沙化的躯体,三日月看向距离自己稍有些距离的鹤丸。

他战斗的姿态比过去更夸张了。

他放弃了所有的防守,无所谓的吃下敌人全部的攻击,任由对方在自己的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伤口,仿佛完全没有了痛觉似的,他只是挥舞着刀,疯狂的砍向每一个在他身上留下过刀痕的敌人。

一把短刀被他砍下右臂后,被他刺穿了心脏。另一把太刀被他直接贯穿了身体,最后在抽刀时,还顺手砍下了他的头。

那些血也仿佛是受了他的影响,比往常更夸张的反溅到他的身上脸上,外衣像是被染透了似的,找不到一星半点原有的白色。

最近本丸内偶尔有这样的说法。

鹤丸好像变的有点奇怪。

并非哪里不对劲,而是总是时不时的流露出危险的气息。

尤其是在战场上的时候。

短刀们都被警告了减少与鹤丸的接触,出阵的次数也明显的被减少了。

但鹤丸本人却不以为意。

他作为刀的生活步调,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。

「出场的时候那么凶狠,一脸强敌的样子却那么容易死,实在是很没劲啊。」

鹤丸无趣的甩着手中的刀,突然朝着自己身下已经血肉模糊的肉体狠刺过去。

「鹤!」

将一切看在眼里的三日月喊住了他,刀尖停在了尸体的几厘米处。

「你有点过了。」

「啊……抱歉抱歉,一不注意就……」鹤丸有些愧疚的笑着,老实的将刀上的血甩干净,收入了刀鞘。

「不过三日月啊,我好像从没见你的刀上沾过血,你就那么喜欢不杀之刀这个称号吗。」

不止是刀,无论在什么条件下战斗,除了少许的尘土,鹤丸从没见他的身上有过其他的痕迹。

鹤丸偷偷计算着这次能惹怒三日月到几成,轻笑着看向了他时才发现,对方也正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看着他。

「我虽然是一把连死亡都不愿接纳的孤独之刀,但也并非千年滴血未沾。」

他拔出手中的刀,藏着新月的双眼内尽是怀念与哀伤,「只是已经决定,这把刀就只能为了一人染血而已。」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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